才從香港回來,去拍六四20年。
一到香港,第二天就把機器背上香港大學,訪問因六四【失言】的學生會主席陳一愕,問他為甚麼被罷免,也訪問了提議罷免他的陳巧兒,問她罷免成功了,有勝利的感覺嗎…… 短短兩個禮拜,在香港,採訪第一線上,見識了香港,我的學習之旅。
朋友張柄玲介紹我認識一個拍紀錄片的導演,叫張虹。她是【采風電影公司】的負責人,也是香港【華語紀錄片影展】主辦人。當日,我們交換名片,張虹特別提到一部片子叫【麥收】,記得她說了一句【這部片子引起一點爭議,】到底是甚麼爭議,她沒說,我也沒放在心上。回去看了影片簡介後,決定約靜華、Winniefred一塊去看【麥收】,因為這部片子的內容吸引我。故事說的是一個陝西女孩,平時在北京是妓女,秋收的時候回陝西幫家人收割麥子,收割完了再回北京當她的【雞】。我好奇的是導演怎麼拍,紀錄片嘛,真人真事,現身說法,導演是怎麼做到的,這是我的好奇。
5月15日,我們三個女生,到香港藝術中心Art
Center,期待觀賞徐童導演的【麥收】。在等待進場的大廳,一個年輕男孩在現場發【傳單】,我以為是影片文宣,一看標題【影展助紂為虐】【導演強暴弱勢】【尊重紀錄片操手,反對影像變成欺凌工具,人人有責– 麥收,你點睇得落?】感覺將要出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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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拿著傳單,我們進場。7點半,時間一到,銀幕未昇起,舞台上反而站著五位【憤青】,四男一女,其中一位自稱是性工作輔導著,他們雙手舉著大字報,先讓觀眾看個夠。然後開口了。簡單的說,他們抗議導演不尊重受拍者,表示性工作在大陸是違法的,導演此舉無異置她們於死地等等。五位抗議者輪番上陣,就是不下台,搞了一個多小時,不讓觀眾看片子的意圖非常明顯,而觀眾是花50塊港幣進場看戲的,也不是省油的燈,強調自己是花了錢,有權看戲,反嗆台上青年混淆法治與人權………。反正,無論如何,就是不下台。
警察來了。觀眾鼓掌。
我遠遠的看著警察走到【憤青】跟前,一一和他們對話,說甚麼?不知道,感覺態度溫和有禮。說完,兩位警察就靜靜的站在一旁,看傻了觀眾,第一排有一位大陸學者,是來參加首映會後的討論學者,看警察不作為,嗆說【你們香港警察幹甚麼的呀?】觀眾接著繼續鼓噪……。
來了四位藝術中心的安全警衛。
他們帶著口罩,again,一一和【憤青】對話,說了ㄧ輪後,again,退到一邊站著。觀眾再次傻眼。【你們香港不是個法治的地方嗎?……】這位大陸學者一再強調自己是花錢看戲,說他的權力被侵犯了,要警察有所作為。
警察果然作為了 – 把個藝術中心的警衛給架走了。因為此人用腳【踹】了一下【憤青】手持的大字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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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後,請教警察先生,何以【該抓的不抓?】那位Sir說;【藝術中心是屬於私人機構,我們不能隨便到你家抓人,對吧?先勸告,他們不聽,再請他們的警衛出面處理,我們的責任是要保證沒有暴力發生,他們再不聽勸的話,警衛可以採取行動,把他們抬出去,我們警察要保證沒有暴力行為發生,】
我,不過花了150塊港幣,看了場大戲。